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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院研究员、国际知名学者贾晋华教授连场开讲古典禅研究和性别与宗教的关系

2023年6月19日—20日,应武汉大学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心和武汉大学文青学社之邀,武汉大学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院驻院研究员贾晋华教授分别以《古典禅研究的争论和突破:文献、历史和宗旨》《如何研究性别与宗教的关系:以唐代女道士为例》为题,分享了她二十多年在中国古代宗教及其相关领域的研究成果和学术思考。来自中心、文学院、历史学院、哲学院的数十位师生参与了此次活动。

在6月19日的讲座开始之前,举行了武汉大学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院驻院研究员聘任仪式。武汉大学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院陶军副院长宣读“关于武汉大学第四批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院驻院研究员聘任文件”并发表简短讲话,向在座师生介绍了武汉大学驻院研究员制度实行的基本情况,并向贾晋华教授颁发了聘任证书。贾晋华教授在讲话中对武汉大学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院、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心给予的认可表示感谢,同时也表示愿意尽自己的努力,在加强与中心学者之间的学术合作、扩大武汉大学在相关领域的国际学术影响等方面做出应有贡献。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心杨华教授代表中心对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院政策上的支持、贾晋华教授学术上的支持表示感谢,肯定了驻院研究员制度在推动基地人才队伍建设等方面所发挥的重要作用,提出今后应当更加充分利用学校的相关人才政策,为中心发展注入活力。中心副主任余来明教授主持了聘任仪式和上午的讲座。

讲座伊始,贾晋华教授给大家简要梳理了古典禅研究的历史发展脉络和代表性研究成果,从古典禅研究领域长久以来存在的几个争论性问题出发,在对古典禅文献的精密、全面的考证的基础上,解构了禅宗传统两系五宗世系图,用新发现的碑文材料解决了“百丈清规之争”,并对古典禅的核心命题进行了一一回应。此次讲座从以下三个方面展开:一、中唐至五代禅宗文献。二、古典禅的历史发展。三、古典禅的宗旨和实践。

贾晋华教授针对学界古典禅研究存在的文献真伪混杂、构建禅史可能偏离历史真实的现状,采用综合文献学考证、历史学研究和哲学宗教学阐释的研究方法,利用100多篇传世和新出土碑文(包括日韩碑文),利用其中较为可靠的原始部分来探讨中晚唐时洪州禅的宗旨和时间;增补唐末五代的部分用来研究其时禅僧对于洪州禅思想的反应、批评、补充和发展。

在考证原始文本的过程中,贾晋华教授利用自己新发现的元代《敕修百丈清规》录唐陈诩所撰百丈碑,碑阴所录的一段文字,对于禅宗寺院是否通过大规模劳作来实现自给自足的说法给出了否定答案,并通过具体的资料考证了禅宗寺院的治生方式是:佃农劳作、供养僧徒。寺院僧人并不靠劳作来实现自给自足。

最后,贾晋华教授通过文本细读的方式,分别和大家分享了药山惟俨、南泉普愿的“反传统”形象的形成过程、古典禅的核心命题:为何平常之人可以成佛?平常之人如何成佛?觉悟的终极境界如何显现?以及古典禅宗旨的完成,古典禅的实践等问题。

贾教授指出,禅宗自称“以心传心,教外别传”,但实际上禅宗既非“别传”,也非“革命的、反传统”的创新宗派,而是将蕴含于如来藏系和其他大乘经论中、以及天台、华严等中国佛教理论中的一些深微复杂的观念,较为明确地、简明扼要地阐发出来,并更加直捷地指向平凡人心和日常生活。

在互动环节,余来明教授指出贾教授开阔的研究视野非常值得我们学习,我们在做研究的过程中也应该对海外汉学领域所密切关注的话题和权威的外文文献予以关注。杨华教授则是指出贾老师在由问题到历史再到古典禅的哲学意味的阐发这样的研究方法以及贾老师理性、严谨的科学态度都具有较大的启发意义和学习价值。贾晋华教授还与在座同学积极交流,回答了大家提出的问题。

6月20日上午,贾晋华教授做了题为《如何研究性别与宗教的关系:以唐代女道士为例》的学术报告。她在讲座中致力于将”女道士“这一被忘记和被贬斥的女性群体再现于历史场景,展示她们实际的、性别化的身份和活动。讲座伊始,贾晋华教授简单向大家介绍了从女性主义批评,到性别批评的发展过程。随后讲座从以下七个方面展开:其一、唐代女道士:性别化的宗教——社会群体。其二、唐代二十八位公主、大量妃嫔宫女度为女道士的原因和成就。其三、其它普通女道士的宗教经历和成就。其四、柳默然与道教内修理论。其五、女道医胡愔对道教内修理论和传统养生文化的贡献。其六、《瑶池新咏集》和三位女道士诗人:李季兰、元淳及崔仲容。其七、鱼玄机的生平与诗歌研究。

贾晋华教授分别对宫廷女道士群体和普通女道士群体进行了群体研究,认为作为社会群体存在的女道士具有相对独立的经济地位和相对自由的公共活动权力,是获得了统治者和社会广泛认可的,具有相当宗教、政治、文学、艺术成就的性别化的社会-宗教群体。

在对女道士进行的个体研究中,贾晋华教授比较了《坐忘论》铭文和《薛元君升仙铭》,认为二者阐发了相似的道教内修理论,藉以提炼出柳默然”炼形合气、炼气合神、炼神合道“的内修理论,指出柳默然的内修观对于道教从内修到内丹的理论发展具有重要贡献。并阐述了女道医胡愔所作的《黄庭内景五脏六腑补泻图》对《皇庭内景经》在宗教和养生两种趋向上的理论发展与贡献,并对胡愔养生论对后世的影响进行了进一步阐发。

最后,贾晋华教授通过典型代表的个体研究对唐代女道士的文学成就进行了分析,主要对《瑶池新咏集》中所录的女道诗人李季兰、元淳、崔仲容进行了生平创作考察,并对她们的文学成就进行了客观评价。其中,贾教授详细考证了鱼玄机的生平,证明其从未当过娼妓,且是误杀侍女而非谋杀;并且通过文本细读和性别批评,揭示其情感历程、自尊意识及性别觉醒,评价鱼玄机诗歌的独特风格和反叛意识。

贾教授指出,虽然中国社会的传统结构对女性不利,但女性并不仅仅是牺牲品,而是可以作为生机勃勃的力量,在不同的历史背景和社会条件下参与性别关系的重组、权力构成的交涉以及社会发展的运作。在特定的历史和文化背景下,宗教信仰和实践经常成为鼓励和强化女性力量的资源,与她们处于主流的姐妹们相比,唐代女道士成为社会舞台上更为活跃的表演者、并获得了更大的舞台。

杨华教授对讲座进行总结,指出贾教授这两场讲座跨越了儒释道领域,研究视域非常广泛,提醒各位同学如何选择独特的、具有价值的研究课题。并指出,无论是文学研究还是宗教研究,都需要十足的史料功夫和理论功夫,既需要回到原始文献又需要理论支撑。如何利用丰富的研究资料和现有的海内外的学术理论契合,将文本细读、史料考证和理论结合融会贯通,贾教授的研究为我们做了很好的示范。贾教授与在座的师生就相关学术话题进行了热烈的交流,回答了同学们提出的问题。

贾晋华教授是美国科罗拉多大学哲学博士,现任武汉大学中国传统文化研究中心研究员、澳门大学兼职教授,曾执教于厦门大学、香港城市大学及香港理工大学,研究领域涉及中国古代思想、宗教、文学及性别。已出版众多学术论著,主要有《从礼乐文明到古典儒学》、Gender, Power, and Talent: The Journey of Daoist Priestesses in Tang China 、《古典禅研究》、The Hongzhou School of Chan Buddhism in Eighth- through Tenth-Century China 、《唐代集会总集与诗人群研究》《皎然年谱》 等。(通讯员:赵雨薇)